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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陶西藏原始文化史的縮影

        達娃 發(fā)布時間:2018-02-01 17:22:00來源: 中國西藏

         

          走進西藏博物館的史前文化展廳,從舊石器時代的石器到早期金屬時代的青銅和巖畫,讓參觀者在時代的變遷中可以感悟高原先民樸實簡單而色彩斑斕的生活方式。凝聚深厚文化底蘊且別具風格的陶器展廳,就是一部活生生的西藏遠古人文發(fā)展歷史的縮影。

          考古證實,我國新石器時代陶器的分布遍及全國各地,其分布主要有黃河流域、長江流域、東南地區(qū)、西南地區(qū)、北方地區(qū)等五個大區(qū)域,其中西南地區(qū)就包括西藏、四川、貴州和云南。從目前的考古發(fā)現(xiàn)來看,在新石器時代末期,西藏古陶器文化也得到了較長足的發(fā)展,具有一定規(guī)模和水平。

          西藏目前共發(fā)現(xiàn)的新石器時代遺址有昌都的卡若遺址、小恩達和江欽遺址,拉薩的曲貢遺址,山南的昌果溝和邦嘎遺址等,其中卡若遺址是西藏至今發(fā)現(xiàn)時代最早的新石器時代遺址。西藏博物館陶器陳列中居多的是卡若遺址和曲貢遺址出土的,其次是貢嘎昌果溝等遺址出土的。卡若遺址和曲貢遺址出土的陶器無論從數(shù)量和質(zhì)量都非常具規(guī)模,其器形、裝飾、紋樣等具有高原早期制陶工藝技術的典型特征。

          卡若遺址和曲貢遺址出土的陶器在地域、時間、文化內(nèi)涵以及制作工藝上都表現(xiàn)出各自的特點??ㄈ暨z址距今有5300-4300年的歷史,出土的陶片有2萬余片,可辨認的器形有1234件。曲貢遺址出土的陶器的上限年代約為距今4000年,下限年代可能晚至吐蕃時期,器類有罐、缽、杯、碗、盤器座等,以罐為大宗,占可辨總陶器出土量的68%,各器皿外形生動且富于變化,主要用于盛器。

          卡若遺址和曲貢遺址基本上代表了西藏史前時期末期的陶藝水平,下面將從陶器制作的工藝特征方面對這兩個遺址進行簡單的敘述。

          成型技術

          卡若遺址的陶器均為手制成型,小型器物可能使用手捏成型,器形較大的采用泥條盤筑、泥片貼塑等成型。從最初追求陶器的實用性逐漸轉(zhuǎn)為追求造型的藝術效果。

          曲貢遺址的陶器也以手制成型,泥條盤筑為主,一些小型器物則是直接用手捏制成型,制作工序比較復雜,陶器成型后對接口沿和底部,圈足貼接器耳。

          修整技術

          盡管卡若遺址陶器的修整技術有慢輪修整工藝,但遠不如曲貢遺址制陶工藝的輪修技術。器表多經(jīng)打磨,但并不很光滑。

          同卡若遺址相比,曲貢遺址居民擁有更高水平的制陶技術。不但絕大多數(shù)陶器的修整采用慢輪技術,而且采用“磨花工藝”,使陶器中的磨光工藝不僅是單純的坯體表面處理,而且是一種器表裝飾的特殊技術。這種技術將陶器表面打磨光亮后再磨出粗面做底紋,使保留下來的光面構(gòu)成素雅的圖案,這種裝飾工藝在我國史前陶器裝飾手法中是極為罕見的,是曲貢人獨到的藝術創(chuàng)造,是藏族先民的特殊貢獻。

          紋飾

          卡若遺址的陶器紋飾以刻劃紋為主,常見的有回紋、單雙波紋、平行條紋、菱形紋、連弧紋等。紋飾較豐富、規(guī)整不一、但不乏變化。紋飾皆在陶器的上半部分,可以推想當時人們把陶器直接放置地上,視覺角度只能看到陶器的上半部分。陶色有灰、紅、黃、黑,以灰陶和紅陶居多。

          曲貢遺址的陶器紋飾豐富,分別有戳點紋、斜劃紋、人字紋、平行紋、折線紋、弧紋、三角紋、V型紋、圓圈紋、網(wǎng)紋、菱枚紋、齒狀紋。紋飾制作方法有刻劃、壓劃、剔刺、雕塑、磨花。曲貢遺址出土的陶器器表一般以泥質(zhì)和夾細砂陶罐的磨光程度最高,磨光不僅在陶罐口沿,甚至罐身內(nèi)壁也被磨光。其中黑陶最多,制造也最精致,由于這種陶罐在燒制時要經(jīng)過滲炭處理,所以表面烏黑錚亮。

          燒制

          卡若遺址出土的陶器燒制時溫度不高,受熱不均,以致器表顏色深淺不一,出現(xiàn)雜色??赏葡氘敃r尚未使用陶窯,人們只是在露天火堆里燒制陶器,很多陶器尚有煙熏的痕跡,可能大多為炊具。

          曲貢遺址出土的陶罐使用高溫燒制,燒制時經(jīng)過滲炭處理,滲炭溫度約為600℃—650℃,滲炭溫度的變化使陶色也發(fā)生變化。

          器型

          卡若遺址的器類簡單,器形的變化只與腹部最大直徑的上下變化而變動,制作中較突出的特點是器表腹部最大直徑處附加一圈泥條,泥條上飾壓印紋。主要為罐、盆、碗三類器形,均為平底,其功能大多為盛器。

          據(jù)考古資料表明,昌都卡若遺址有些器物上還有修補過的痕跡,在器壁的裂縫邊緣可見當時修補時所穿的孔,有的孔還打在器底邊緣,可見是當時常因失重而器底脫落。從這些修補過的痕跡中足以證明,當時陶器在生活中的重要性和人們對陶器的珍愛。在卡若遺址出土的陶器中,“雙體陶罐”又稱“刻紋雙聯(lián)陶壺”,高18.7cm,寬29.2cm,口徑11cm,底徑各為8cm。此罐質(zhì)為夾砂黃陶,為雙身聯(lián)口形,圓口,口沿外翻,兩腹為橢圓形,外側(cè)各附一短鈕,平底,頸部刻劃雙鉤弧形紋,一腹部刻劃雙鉤折線紋,另一腹刻雙鉤菱形紋,紋路之間空處以黑陶繪飾,故又稱陶質(zhì)朱墨彩繪雙體罐。其造型獨特、紋飾規(guī)整、蘊涵著創(chuàng)造者極其獨特的審美情趣,是史前文物中的一大亮點。但此罐的用途說法頗多,至今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單從造型上它就令后人充分遐想它所表達的內(nèi)容和用意。有人認為,其形似雙獸對立,且肩部的一對帶孔器鈕似動物的尾部。據(jù)昌都本地的民間傳說:認為此罐與昌都的藏語名“”中第一個字母“”的造型完全一致,故此罐是仿字母“”所造。雖然這與文字起源的年代相差甚遠,但也不失為一個神奇的巧合。

          與卡若文化相比,曲貢陶器在制作技術上比卡若出土的陶器有進一步的發(fā)展,顯示出更為成熟的技巧, 同時也體現(xiàn)了史前高原先民藝術思想的發(fā)展特點。

          曲貢陶器的造型之豐富可謂高原陶器發(fā)展史上的顛峰時期,薄胎采用磨光制陶技術工藝,器形美觀,紋飾精致,反映出很高的工藝水平,且有明顯的地域特征。

          其中典型的有:代表西藏新石器時代晚期高原陶器藝術發(fā)展高峰的“黑陶單耳平底罐”(高17.5cm,口徑8.6cm,最大直徑16.5cm)和“黑陶高足單耳杯”(高11.5cm,口徑12.4cm)等。

          在博物館內(nèi)還可以觀賞到其他遺址出土的陶器,其造型和裝飾形成了各自獨特風格,出現(xiàn)了不少造型新穎、裝飾優(yōu)美的生活藝術形象,由此可以直接領略到在史前青藏高原上的先進富麗而多元文化并存的特殊文化氛圍與歷史發(fā)展特征。

          在西藏博物館史前文化展廳,還陳列了當時制作陶器器表紋飾的各類工具。其中骨制和石制的梳形器,既簡便又有極強的實用性,可在陶器表面簡便地刻畫出各種幾何圖形。梳形器也可以用來做皮毛和編制物的打緯器具,體現(xiàn)出人們愛美的天性以及對原始生產(chǎn)材料的駕馭能力。

          由于陶器自身具有的特性和優(yōu)點在當時被廣泛運用,不僅極大地改變了先民們的生活方式,更記載了新石器時代的經(jīng)濟、文化、宗教等方面的狀況,是我們研究古代社會和歷史原貌不可多得的珍貴資料。此外,由于空間與時間的不同,需要與追求的不同,標準與審美意識的不同,使陶器具有不同的風格特征與文化內(nèi)涵,成為這個時代縱向斷代和橫向區(qū)分地區(qū)類型的標尺。從卡若出土的陶器和其他生產(chǎn)工具相對比,可以看出卡若文化并非是一種孤立的文化,而是與東面的雅礱江流域和北面甘肅、青海以及黃河流域馬家窯、半山馬廠等原始文化有相似之處,存在著密切的交流。

          卡若遺址位于昌都以南12公里,在瀾滄江以西卡若附近,海拔3100米的卡若文化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除陶器外在其它生產(chǎn)工具方面也能呈現(xiàn)出新石器時代的特征,石器有打制石器、細石器、磨制石器并存。在建筑方面,不僅有房屋、爐灶、圓形臺面、道路、石墻、圓石臺、石圍圈、灰坑等不同類型的建筑遺址,而且遺址密集錯雜,左右相并,上下重疊,說明當時的建筑水平與技術已達到一定的程度。尤其是穴居、半穴居式的居住建筑,對藏區(qū)原始文化的建筑營造技術及以后的發(fā)展有著重大影響。

          曲貢遺址位于雅魯藏布江中游地區(qū),代表著高原腹心地區(qū)一支高度發(fā)達的史前文化,其器物造型對其后的雅隆部落直至吐蕃時期的文化產(chǎn)生深遠的影響,吐蕃時期的陶罐造型雖從總體上吸收了曲貢陶器的造型,但形態(tài)特征趨于簡化,消失了很多曲貢陶器風格獨特的造型。

          無論是卡若還是曲貢遺址出土的陶器都離不開宗教的影響。作為藏區(qū)原始苯教等各類教義發(fā)祥和傳播之地,青藏高原的很多遺跡中都有著濃郁的宗教色彩,我們在某些陶片上看到涂有紅色的顏料,有的陶器則用來裝顏料,在史前紅色被喻為生命與力量的象征,體現(xiàn)出藏族先民對生命的敬仰。因此,無論在石器、陶器還是在巖畫上都有這種原始紅色的暖色調(diào),博物館陳列室內(nèi)還可以看到當時使用的色澤鮮艷耐久的礦物顏料。藏族先民認為通過宗教的祭祀儀式和各類祭祀物品,可以防范靈魂受到威脅。宗教與藝術的關系是非常錯綜復雜的,黑格爾指出“最接近藝術而比藝術高一級的領域就是宗教”,西藏的陶器文化與宗教也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藏族陶器中不乏宗教題材的作品,先民借宗教題材,通過塑造各類藝術形象,強烈表現(xiàn)創(chuàng)造者對自己的審美情趣、審美觀念、審美感情的追求。

          陶器的發(fā)明是人類社會偉大創(chuàng)舉之一。陶器作為一種直接來自于生活與生產(chǎn)勞動的工藝美術產(chǎn)品,在其表現(xiàn)形式方面體現(xiàn)出藏民族特殊的哲學與美學思想。陶器的出現(xiàn)是人類從“舊石器時代”進入“新石器時代”的重要標志。中國是世界上率先發(fā)明陶瓷器的國家之一,它對世界歷史、文化、藝術、科技等方面的發(fā)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重大貢獻。它是遠古先民們在與大自然的生存搏斗中,以勞動、智慧與經(jīng)驗凝合而成的閃光結(jié)晶。究其起源,與多方面因素是離不開的,即人類又一次征服自然的標志,是對土的認識,對水、火的特性掌握,對物品貯存、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日常生活的需求以及對美的感性認識與再創(chuàng)造。這些就是促進陶器在人類生活中出現(xiàn)并日趨完美發(fā)展的主要因素。陶器的發(fā)明對遠古人類的生活、生產(chǎn)及社會活動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為隨后出現(xiàn)的建筑、雕塑與工藝美術等文化范疇奠定了基礎。

          作為中華民族文化組成部分之一的西藏古陶瓷文化,在民族母體中孕育、成長與發(fā)展,它凝聚著創(chuàng)作者情感,帶著泥土芬芳,留存著創(chuàng)作者心手相應的藝術形象,表現(xiàn)著民族文化,敘述著一個個動聽的故事,展現(xiàn)著廣闊的社會生活畫卷,記錄著蕓蕓眾生的悲歡離合,描述著民族的心理、精神和性格的發(fā)展與變化,伴隨著民族的喜與悲而前行。也就是說,西藏古陶瓷器發(fā)展歷史,是一部間接而形象的遠古西藏發(fā)展史。

          穿梭于這些質(zhì)地迥異、器形豐富、色彩紛呈的西藏古陶陳列中,冥冥中仿佛立足于遠古的史前年代,使參觀者們充分領略到遠古藏族先輩們在簡樸而嚴酷的現(xiàn)實生活中,以堅強的信念、無比的智慧和頑強的斗志生存,并創(chuàng)造著與自然和諧相伴的文明那一凝重而絢麗的歷史畫面。

        (責編: 李元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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