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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血證:約翰·馬吉和他記錄日軍暴行的真實影片

        楊麗娟 發(fā)布時間:2018-09-30 15:11:00來源: 北京日報

          位于南京的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里,有一架16毫米的貝爾牌攝影機。通過這架攝影機鏡頭拍下的日軍暴行影像資料,每天都在紀念館里循環(huán)播放。這是留存至今的有關南京大屠殺的唯一動態(tài)畫面,它的拍攝者是美國人約翰·馬吉。

          整整80年前,親歷大屠殺的約翰·馬吉,不僅像其他在寧外籍人士一樣保護難民、用文字記錄日軍暴行,而且冒著生命危險,用攝影機悄悄留下了長達105分鐘的影像。

          馬吉的影片是南京大屠殺的鐵證,卻一度下落不明,甚至被日本污蔑為并不存在的“鬼片”。直到上世紀90年代,影片才在約翰·馬吉兒子家的地下室被重新發(fā)現(xiàn),引起轟動。

          2014年12月13日,首個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儀式上,習近平總書記在講話中特別提到約翰·馬吉。這位國際友人的人道精神和無畏義舉,中國人民永遠不會忘記。

          兵臨城下

          1938年1月19日早晨,美國牧師喬治·費奇登上了南京開往上海的日本軍列。自從南京淪陷,西方人士進出南京變得極為困難,為了這次出城,費奇花費了許多工夫。登上列車后,他卻更加緊張了。車廂里,費奇的周圍是一群日本士兵,而他的駝毛大衣襯里內卻藏著絕不能被日本人發(fā)現(xiàn)的8卷膠片。這一趟,他最重要的使命便是將這些膠片安全送出南京。他在日記中寫道:“毫無疑問,當我們進上海時我的包會被仔細檢查。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這些膠片會發(fā)生什么事?”

          令費奇緊張不已的膠片,到底記錄了什么內容?在日軍占領的南京,這些膠片是如何拍攝的?事情還要從膠片的拍攝者約翰·馬吉說起。

          約翰·馬吉(John G. Magee),彼時的身份是南京下關挹江門外道勝堂的傳教士。據(jù)南京師范大學歷史系副教授嚴海建介紹,1884年10月,馬吉出生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匹茲堡市的一個律師家庭。他的家族自18世紀開始就在匹茲堡創(chuàng)業(yè),在當?shù)氐恼绾蜕探缬兄e足輕重的影響力,家族里曾經(jīng)出過一位美國國會議員、一位州議員和一位市長。直到今天,在匹茲堡還可以看到以馬吉命名的道路和圖書館。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馬吉若想從政或經(jīng)商,先天優(yōu)勢不言而喻,然而,馬吉的選擇卻是到遙遠的中國成為一名傳教士。1906年,馬吉獲得耶魯大學學士學位,隨后,他又在劍橋圣公會神學院獲得神學碩士學位。1912年,作為美國圣公會的牧師,28歲的馬吉被派往中國南京。自此,他在南京一干就是28年。

          初到南京,馬吉做的第一件事是聘請中國教師,學習中國語言和文化。當他能夠以各種方式和中國人交流時,便在南京下關鳳儀里租下三棟樓房作為傳教場所,同時還和中國牧師共同創(chuàng)辦了一所益智小學。1918年,趁著回美國休假的機會,馬吉在家鄉(xiāng)匹茲堡市募集到了一筆相當大的款項15000美元。利用這筆款項,他在下關置地,建造了五棟樓房和兩間平房,作為新的教堂和校舍,取名“道勝堂”。馬吉創(chuàng)辦的學校,就是今天南京市第十二中學的前身。而他籌資建造的“道勝堂”,則成為了南京市第十二中學的圖書館。

          嚴海建告訴記者,上世紀20年代至40年代,長期生活、工作在南京的很多西方國家僑民,都以自己能成為南京市民的一員而自豪,他們甚至趣稱自己是一伙“南京幫”,馬吉以及文章開頭出現(xiàn)的費奇,都是“南京幫”的成員。馬吉不僅在南京立業(yè),也在南京成家,1921年7月,他與英國女傳教士菲絲女士結婚,并先后育有4個兒子。常年生活在這座古典而美麗的城市,馬吉對南京懷有深厚的感情,這里無異于他的第二故鄉(xiāng)。

          然而,馬吉平靜的生活卻被戰(zhàn)爭打破了。1937年9月,馬吉拿起一臺家用小型攝影機,第一次把鏡頭對準了空襲下的南京。攝影機,在上世紀30年代的中國極其罕見,即便是南京的西方人士,擁有一臺攝影機并且能夠熟練使用的也是極少數(shù)。馬吉的攝影機屬于教會,因為負責拍攝教會的禮拜活動等儀式,他才能夠保存和使用這臺攝影機。

          而此時,在他舉起的攝影機鏡頭中,南京城濃煙四起,建筑成為一片廢墟。中國軍隊抵抗侵華日軍的主戰(zhàn)場尚在淞滬一帶,但南京已經(jīng)不再安全。8月15日,日軍開始了對南京的空襲。據(jù)《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檔案》記載,1937年8月15日至10月15日,南京遭空襲65次,日機共投彈517枚,炸死392人,傷438人,損毀房屋1949間。

          11月上旬開始,隨著淞滬戰(zhàn)場的失利,沿滬寧線撤退至南京下關火車站的傷兵驟增。國民政府在下關火車站設立了一個傷兵接應所,但給養(yǎng)和照顧傷員的工作人員都不充足。常年在下關工作生活的馬吉,就在此時加入了救護傷兵的隊伍。

          11月7日,南京教會組織“南京基督教戰(zhàn)時救濟委員會”成立“下關傷兵接待部”,馬吉擔任負責人,協(xié)助國民政府接待、照顧和轉移下關的中國傷兵。幾天后的11月12日,從揚州撤退到南京的另一名圣公會傳教士歐內斯特·福斯特抵達下關,也加入了這支隊伍。

          11月中下旬,戰(zhàn)事逼近,政府機關開始撤離南京,大部分西方人也開始向內地或上海租界遷移?;疖囌镜尼t(yī)護人員越來越少,擁擠的下關火車站,和整個南京城一樣,處境愈發(fā)艱難。

          11月30日,馬吉和福斯特收到了美國大使館帕克斯頓先生的警告:“如果想乘輪船去漢口,今天是最后的機會?!毕玛P,是南京重要的交通樞紐,城內的難民和撤退的傷兵,每天都從這里離開南京,轉移至后方。如果馬吉和福斯特愿意,他們有無數(shù)個機會撤離戰(zhàn)爭陰云籠罩的南京,但他們卻一直堅守著。

          12月3日,美國大使館發(fā)布了最后一次警告,要求美國人離開南京。馬吉和福斯特面臨三種選擇:第一,自行撤離;第二,乘美艦“帕奈”號撤離;第三,留在城內。他們還是選擇了最后一種。事實上,政府人員撤離前,馬吉等人還與政府進行了交接,收下了政府提供的一批醫(yī)療器械和藥品,他們早就決定繼續(xù)照顧傷兵。

          福斯特在致妻子函中寫道:“我們覺得應有盡量多的外籍人士合作,以保證中立區(qū)計劃的順利實施……而且,我們留下的決定也能鼓勵護士和衛(wèi)生員們忠于職守?!?/p>

          馬吉的信件甚至根本未曾提到撤離,12月12日晚上,他給妻子寫信,只是如常記錄下近幾天的忙碌:為傷兵尋找藥品和食物,組織下關地區(qū)的難民疏散到城內安全區(qū),開車尋找需要救助的受傷難民,再將他們送往醫(yī)院。

          在信的末尾,馬吉寫道:“槍聲逐漸稀落,我猜想中國士兵的陣地被占領了,或是他們被繳械。明天將會發(fā)生什么?我不知道?!薄 ?

        (責編: 李文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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