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故事】“生命禁區(qū)”好夫妻 三尺講臺譜人生
去年9月20日,我隨北京建藏援藏工作者協(xié)會捐贈高原撿拾車志愿服務組人員,一同來到藏北雙湖縣中心小學看望模范教師杜安東、曹曉花夫婦,并為該校師生送去《阿古頓巴》動畫片與部分書籍。
共同的“西藏情結”,使我們一見如故。正如協(xié)會秘書長王健所說:“看到你們兩人長期在雙湖縣教書育人的事跡,為你們甘于奉獻的精神所感動,協(xié)會讓我們捐贈高原撿拾車志愿服務組帶來全體會員的關心和問候?!?/p>
雙湖縣平均海拔5000多米,每年冬季長達8個月,含氧量只有內地40%,被稱為“人類生理極限的試驗場”。
這是北京建藏援藏工作者協(xié)會捐贈高原撿拾車志愿服務組一行與教師杜安東、曹曉花夫婦及部分學生一起合影留念(唐召明提供,2019年8月20日攝)
杜安東和曹曉花夫婦是我的山東老鄉(xiāng)。2008年夏天,從新疆大學畢業(yè)回到老家工作的夫妻倆,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參加了西藏自治區(qū)公招教師考試,一起被分配到那曲市雙湖縣中心小學擔任教師。這一干就是12年。
去年盛夏,因為我的同事、新華社西藏分社張京品等人的新聞報道,這對青年教師的事跡才被人們所了解。
沒有到過雙湖草原的人,無法體會超高海拔缺氧對人的心理、身體所帶來的巨大挑戰(zhàn)。人們曾說:“在雙湖,躺著也是貢獻!”此話不假。因為上世紀70年代,雙湖縣還是一片人跡罕至的無人區(qū)。開發(fā)藏北無人區(qū)后,這里才從無人到有人,并逐步走向繁榮。
這是教師杜安東、曹曉花夫婦在課下與藏族學生交流(唐召明2019年8月20日攝)
坐落在縣城的雙湖縣中心小學,是附近4個鄉(xiāng)鎮(zhèn)里唯一一所完小,方圓100多公里范圍內的孩子大都在這里讀書。
由于雙湖草原地廣人稀、路途遙遠,雙湖縣中心小學400多名學生一半多在校寄宿,不少學生一個學期才能回一次家。杜安東、曹曉花夫婦既當老師,也做父母。平日里,他們一有空就來到學生宿舍,幫助孩子們梳頭、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杜安東和曹曉花細心照顧藏族學生,而他們自己大的10歲、小的2歲的兩個孩子,長年寄養(yǎng)在萬里之外的山東老家。
“平時和孩子交流主要靠微信。特別怕接到家里的電話,因為不是大事,家里是不會給我們打電話的?!泵棵刻峒昂⒆?,曹曉花禁不住眼里噙滿思念的淚水。身為母親,曹曉花一邊是對自己遠方兩個兒子的牽掛;一邊是對身邊藏族孩子的百般疼愛。
“我們這么大的時候,父母都在身邊,是不會讓我們自己動手洗衣服的。”曹曉花寧肯自己辛苦,也要幫藏族孩子洗衣服??吹接械牟刈搴⒆右路屏耍桶哑埔路Щ丶依?,想辦法補一補;到學生寢室時,她特別留意宿舍棉被夠不夠,把手伸進被子,看看暖和不暖和。
六年級學生洛桑卓瑪下課后,喜歡追著曹曉花玩。一天,她對著曹曉花叫“干媽!干媽!”剛開始,她不讓學生這樣叫,因為“媽媽”是一個偉大的稱呼,她覺得自己還沒有資格。“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我的干媽?!甭迳W楷斦f。
雙湖草原的孩子學習條件艱苦,又很少跟父母交流,學校老師就像是他們的父母。漸漸地,“干媽”的稱呼在學校傳開了,維色、央金、拉姆、扎西……曹曉花的干女兒、干兒子一天比一天多。除了在生活上對學生們無微不至地照顧,杜安東夫婦還積極探索有效的教學方法。在杜安東努力下,藏族學生的漢語平均成績從5年前讀一年級時的不到10分,提高到現(xiàn)在的75.6分,這個成績創(chuàng)下雙湖縣歷年最高。
這是西藏自治區(qū)那曲市副市長扎南(右一)、北京建藏援藏工作者協(xié)會秘書長王?。ㄓ叶┮煌赐處煻虐矕|、曹曉花夫婦(唐召明2019年9月29日攝)
雙湖縣中心小學有一間圖書閱覽室,但學習資料不足,已經(jīng)不能滿足學生們對漢語文課外讀物的需求。2019年8月開學,杜安東、曹曉花找到幾個朋友一起,在微信朋友圈發(fā)了這樣一則短信:“雙湖縣中心小學孩子的夢想和內地孩子一樣,想當老師、醫(yī)生、軍人……但漢語是他們比較大的障礙,讀書是開闊眼界、提高漢語最直接的方式。大家有沒有閑置的讀物?可以寄過來,留在學校里,供孩子們閱讀?!?/p>
消息發(fā)出后,大大小小的包裹從四川、安徽、山東等地寄來,杜安東和曹曉花每拆開一個包裹,就像推開了一扇雙湖孩子認識外面世界的大門。
當問及他們未來的打算時,杜安東深情地說:“條件再艱苦的地方,也要有人堅守。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著這里的孩子一天天成長,將來能夠走出自己的一片新天地?!?(中國西藏網(wǎng) 文、圖/唐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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